2015年1月27日星期二

散文之美


佛曰:一花一世界,一草一天堂,一葉一如來,一砂一極樂,一方一淨土,一笑一塵緣,一念一清靜。每一篇散文,都有一個世界,都是一個靈魂的囈語。走進這個世界,就是走進一個心靈,喜歡的是善緣,討厭的是惡緣。

散文,首先是美的心靈,寫出的美的文字。美,是散文的靈魂。情,是散文的精神。我認為,散文具有下麵幾種美:

【一】脫俗

散文,是一門說話的藝術,其結構,講究“形散神不散”。可以天上地下,古今中外,上古神話,未來世界地胡扯海侃,自由神遊,最好脫毛中心逍遙八極,但有一條主線,將其穿起,精氣神,聚攏在一起。

它的最大特點是自由,世界上有的,沒有的,沒有散文寫不了的。散文有博大的胸襟,天上地下,無所不容。任何東西,都可以拿來,放在你的散文裏。古詩詞,現代詩,小說裏的章節,田間地頭的故事,名人名言,俗人俗語,都可以溶進文字,迤邐成章。

散文,貴在質樸,絢麗至極,歸於平淡。雅人說俗話,俗話也變得雅致。齊白石畫魚蝦螃蟹,蔬菜水果,農家用具平淡,質樸,那一樣不是神來之筆,不是清雅脫俗。其實,只要有一顆質樸高雅的心,寫世間萬物,都是雅的。陶淵明的《桃花源記》、Dr Max教材周敦頤的《陋室銘》、東坡居士的《前後赤壁賦》、柳宗元的《永州八記》和莊子的《秋水》,所寫的景物,都是來自世上的俗物,但經過作者的心,就不俗了。

散文是一門藝術,與書畫一樣,心靈純淨的人,才有更高的境界。

書擇善而讀,朋友擇善而交。讀文章,就如交朋友,讀高潔的文字,交高潔的朋友。

【二】空靈

散文與詩歌一樣,都是高雅的藝術。讓高僧脫掉袈裟,眼睛裏一樣充滿慈祥的目光;讓大家閨秀,穿上樸素的服裝,一樣改變不了她高貴的氣質。

散文,是精神世界的絕對自由。它表達的是自由的精神,是內心深處的獨白。不受格律的束縛,有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飾的意趣。

東坡居士雲:“吾文如萬斛泉湧,不擇地而行,行於所當行,止於所不可不止。”又雲:“我一生之至樂,在執筆為文之時,心中錯綜複雜之情緒,我筆皆可暢達之。我自謂人生之樂有過於此者也。”言,為心聲。磊落的胸襟,曠達的情懷,超然物外的淡泊,不為俗世所縛的灑脫,如萬斛泉湧,行止隨意。散文之美,在於自然真實,獨抒性靈。

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說:“故能寫真景物,Dr Max Disney真感情,謂之有境界,否則,謂之無境界。”又說“詞以境界為最上,有境界,則自有高格,自有名句。”李煜詞中一句:“問君能有幾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。”打動古今多少人的心,沒經過國破家亡,哪能寫出如此動人的文字?散文也一樣,貴真,只有真情實感,發自內心深處,先感動了自己,才能感動讀者。大凡性情中人,才有上上之作。

清代張潮雲:“文章是案頭山水,山水是大地文章。”散文,要有縱深感,立體感,搖曳生姿,曲徑通幽。有山有水,雲遮霧掩,如詩如畫,空靈超逸。尺幅雖小,卻可裝得了天下。

【三】簡約

水緩流深,人貴語遲。漢語的核心是詩,散文,不過是放慢了的詩而已。

精簡,凝練,可以產生簡約的美感,惜墨如金,擲地有聲。文章寫後,再刪減一回,讓文中山水,清瘦起來,彰顯出自身的風骨。

精簡,再精簡。壓縮,再壓縮。很短的尺幅裏,容納很多的資訊,如同原子彈般,雖然個兒小,卻很有爆發力,表現力,穿透力,震撼力。要求簡潔明快,杜絕平板,枯燥,單調,冗雜,啰嗦,毫無節制的信馬由韁。

簡約,產生含蓄的美。有“曲終人不見,江上數峰青”的餘韻,有“月移花影約動,疑是玉人來”的朦朧。意在言外,回味無窮。

【四】音樂美

散文要具有節奏感,音樂美。

沒有節奏感的文字,讀來一盤散沙,令人倦怠。文字,多用短句,長短句交錯使用,會產生一種生動的韻律,靈動的節拍。

散文的文字,來源於中國古老的詩詞,有一種天然的靈性。散文的文字,也來自於口語、俗語、俚語,民間的語言,活潑潑的,更具有生命的力。

散文,寫的是真情實感。提筆書寫,如涓涓細流從心底流出。蜿蜒成溪,流經山野,石罅,懸崖,幽谷,自然而然,飛瀉成流泉飛瀑,靜淌成深澗幽潭,音韻鏗鏘,清脆悅耳。緩緩讀來,如古箏悠悠,蟲鳴陣陣,流水潺潺,自是天籟之音。

散文,用排比,可以加強語氣,讀來,如長江大河,海浪狂濤,奔湧而來;對偶,可以強化內在的音律,如大鐘鳴響,餘音嫋嫋;短句,如鼓點,緊促,鏗鏘;長句,則有了小提琴的清越,大提琴的低沉的神韻。

一篇好的散文,可如優美的鋼琴曲,把人帶入夢幻般的世界。可如悠悠的古箏曲,如清風陣陣拂來,讓人沉醉。也可如薩克斯,奏響憂傷的旋律。

更有大氣磅礴的,劉再複的《讀滄海》、《再讀滄海》,其節奏感,如交響曲。

【五】性靈美

文字是有靈性的,沒有靈性之人,寫不出空靈的文字。

文品,即人品。朱自清,徐志摩的美文,瀟灑浪漫;魯迅的冷絕,讓人涼到骨子裏;豐子愷的文,淳樸,敦厚,有慈悲之心。

散文,貴在有人情味,“登山,則情滿於山;觀海,則意滿於海。”無情,不寫散文。往往有佛陀的慈悲心,基督的大愛心的人,文字更加超凡脫俗,更加空靈,更富有人情味。這些作品,境界更加崇高,品味也更好。

文,能通神,是靈魂的獨白。用心來觀察,用心來傾聽,用心來寫作。寫花,仿佛花就從心裏開出來。寫人,仿佛人就從自己心裏長出來。寫景物,仿佛風景就是心中的丘壑,是心中本有的,只是拿出來而已。一切,都是來自自然的天籟,來自心靈深處的,一種天然的東西。

【六】我手寫我心,我心任天然

散文,可以分為哲理和抒情兩種。一種是主理,一種重情。

哲理,重哲理感悟,思想深邃,理智深刻,明澈通達。揭露事物的本質,揭露宇宙人生的真相,觀照內心,讓人覺悟,得到解脫。這類是雜文,隨筆。要求清新淡雅,簡明扼要,一針見血,直達心臟。

抒情,重人性的開掘,求心靈的淨化,以情感的明淨,深沉動人。親情,友情,愛情,山水田園,風花雪月,自然風光,以及小動物的憐愛,悲憫。這類是藝術散文,要求清新優美,給人以美的享受。

一般寫藝術散文的比較多,這些多是心情文字。言為心聲,不吐不快。抒發自己獨特的心靈體驗和感悟,擁有強烈的感情宣洩,表現自己的真性情。藝術散文,就是美文。

美文,要詩情畫意,具有結構美,語言美,意境美,簡約美,音樂美。意境,是散文的靈魂;情感,是意境的靈魂,景物美,人性美,境界高,情致雅,理之妙,構成美文的神韻與風骨。美文惹人喜愛的,現代有朱自清和徐志摩,當代有白落梅和雪小禪。

散文的最高境界,就是無技巧。大巧若拙,大智若愚,如獨孤求敗的無劍式——我手寫我心,我心任天然。

古人說:“讀書破萬卷,下筆如有神”“讀萬卷書行萬裏路”。寫好散文,只不過是多讀,多寫,多悟,熟能生巧而已。

2015年1月21日星期三

七夕,我和月亮在等你


風正好,草色萋萋,碎影浮動。月光倚著我的瑪花纖體 效果籬笆小院,不聲不響,舉著清涼一步步靠近我。坐在葡萄架下,望去,月色被蔥蘢的葡萄葉剪得迷離撲朔,仿佛那些模糊不清的回憶。又是一年七夕節,我安靜地站在葡萄架下,遙望不語,親愛,這個七夕,我和月亮一起等你。

藍而純淨,夜晚的天空就像遼闊的海面,微風輕輕吹拂,那浮動的白雲像翻卷的浪花,卷著沉默的藍,一次次義無反顧地飛奔過來,向我綿長的夢鄉靠近。遠處的景物是模糊的,我能看到的除了藍,便是悠閒的白,只是,何時你才能走進來,走進我的眼中,並住下來,永不再離去。

喜歡夜。它的黑,像極了你深邃沉靜的眸子,有著風掀不動的氣定神閑,也有著露珠草葉一樣的乾淨純粹。只有這樣的夜,也只有你的雙眸,才能讓白天喧鬧的小丫頭安靜下來,坐在你的眼睛裏,安靜地不再說話,風景卻已然入了心。

前些日子,一直吵著要去古玩市場找一塊石頭,和我的名字有著共同脾性的那一塊,可以不是精雕細琢,也可沒那麼大方雅致,但一定要是天然的,純粹的,和我隱藏至深的秉性通著靈犀,可以於千千萬萬裏一眼識出。然後,打磨成飾品,一直佩戴。

最終,古玩市場也沒有去。我知道,我還遇不到那樣一塊石頭,如同我現在還無法遇到你一樣。於是,我便斂了思緒,站在靜默的時光裏,靜待緣分開口。

七夕情人節,我有些避諱這樣的節日,你不在我身邊,再盛大的節日都是與我無關的。一個人聽著音樂,泡著一杯菊花茶,懶散的坐在秋千上,偶爾的會想起一個人,或者一段遙遠的回憶,於是,嘴角淺淺莞爾。秋千是竹條編織而成,架子上纏繞著一圈圈葡萄藤,因為靠近陽臺,微風吹過來,細碎的陽光就會走進來,纖柔的葡萄葉晃得有些明媚。

七月,白天的日子就是這樣,幾分明媚,幾分清風。我會因為貪戀一朵雲的瑪花纖體 效果白,故而站在窗臺前停留很久;會因為不舍得夕陽滑落到山的另一方,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它。直到看得晚霞羞紅了臉,炊煙嫋嫋的盤旋在村莊上方,才知道我留不住一些東西。比如光陰。比如零謝的指甲花。

喜歡黃昏的雨,因為將暮未暮的緣故,連飛舞的雨絲都帶著浪漫的記號。那天黃昏,北方的天空邀約了一場青色的煙雨。站在窗臺前,通過透明玻璃,能清晰得看到雨點兒的去向。它們有的落在房檐上,有的吻過梨樹、葡萄藤,以及石榴樹的翠葉,有的乾脆的飛向我窗臺,在透明玻璃上留下晶瑩的水珠,然後,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,就在玻璃上消失了。

這樣的七月,這樣的雨天,如果你在,該有多好。那樣,我就不用在字裏種下你的名字,而是用眼睛喊你。

你不在。於是清風候在這裏,白雲等在這裏,連那長長短短的詩句都約好了時間,在一首詩裏等你。這個七夕,我舍去了繁鬧的去處,約了一枚月亮,在葡萄架下安靜等你。你若來,請沿著綠色的藤蔓找尋,或者從一首長短句中探訪,該靜的都已靜下來,只有那些等你的綠和文字是調皮的,它們和我一樣,糾纏著這個夏天漫長的光陰,打聽你的去處。

你能看到麼,天空的藍更深了一層,寥寥星子零散的分佈著,仿佛每一次風吹,銀河的瑪花纖體 效果水都能泛起美麗的漣漪。站在葡萄架下,我分不出哪一顆是牛郎星,哪一顆是織女星。卻被東漢的詩句“迢迢牽牛星,皎皎河漢女。”牽引著,去了另一個遙遠的時空。

此夜良宵,天上月都是嬌羞的,那一聲呼喚,羞紅了誰的臉頰?我的等候,卻在月光裏逐漸變涼,和風一樣輕。七夕,你會來嗎?踏著我的呼喚,從那個遙遠的地域跋山涉水,趕赴一世無悔的約定。

歲月清淡,流年遠長。我想在一杯白開水裏找到生活的定義,想讓一條河告訴我如何細水長流。所以,從不羡慕那些轟轟烈烈的感情,安靜地想用一生去等一個人,然後過安淡平穩的生活。於我,那便是最大的幸福。

七夕,我和月亮一起等你,你若不來,我便老給你看。